Flugelhorn

〔贺陈〕拍拖基本法丨三




*关于醉酒* x1

       贺涵一直没能习惯的一件事,约莫就是所谓的“酒桌文化”。

       每次出差大陆,贺涵简直恨不能躲在陈亦度的家里不出去,只差扒着门框宁死不出门了。

      “贺总,拜托你成熟一点好不好?”陈亦度对镜打领带的手翻得飞快,“没有大人不上班的!小孩子才耍赖。”

      “啊啊啊啊啊……”贺涵把自己埋在陈亦度的枕头底下当缩头乌龟,“真的好讨厌喝酒啊啊啊啊啊……你们怎么还都爱喝白的!”

      “谁跟谁是‘你们’,你可想清楚了再说啊!——行吧,你接着赖吧,我可出门啦。”

       直到听见两声关门声,贺涵才反应过来,连个告别吻都没有,爱人已经离家了。只好认命地爬起来,把那份改了不知道第几稿的合同再过一遍,养精蓄锐再赴一次鸿门宴。

       这晚,当贺涵终于把喝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的某总、某某总和某某某总都搀上了各自的座驾,才得以松老大一口气。一边解着领带,一边思考着是否该叫前台帮忙叫个的士,那辆车牌带着好几个8的白色凯迪拉克无声地滑进眼帘。

      “这么巧?”贺涵忍者一阵阵泛上头的酒劲,笑得见牙不见眼。

      “贺总,司机小陈我已经在停车场里等了四十分钟了好吧!”

       刚刚还能帮着扶人的人,此刻却脱力似的把自己整个人都挂在陈亦度的身上,一身的酒气热热地喷在陈亦度的肩颈处,一个劲地痴痴笑。

      “你的人呢?谈成了吗?”陈亦度倒也不嫌,就着贺涵耍赖般的姿势,也不急着把人塞车里,反而安抚似的抱着,拍拍他的背。

      “谈成了呀!我就让他们都先回酒店去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真的等了四十分钟吗?你吃过饭没呀?等得无聊了吧?……”

       面对怀里的醉鬼最擅长的连珠炮,陈亦度也只能痴痴笑起来,半扶半抱把人塞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走,先带你回家。”

       大概,痴痴笑也是会传染的吧。

 

 

*关于肉丨体*

       自从那天怕贺涵在家闲得无聊,把他带去秀场后台盯彩排后,陈亦度觉得贺涵这两天整个人都怪怪的。

       一会儿是用黏糊糊的眼神把他从头到脚地洗礼了一遍,一会儿是把自己吊在家用单杠上哼哼哈哈地用力翻腾好几个来回,一会儿则是第N+1次假装不经意地问起,下次彩排定在什么时候,能不能再带他去。

       陈亦度一门心思都扑在手里的rundown上,能分神留意到自家爱人的不对劲已经很不容易了,想破头也搞不明白敏感的贺涵这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便只能由着那人发癫。

       这天陈亦度在公司约了几个模特重新试装,都是上回彩排后需要微调尺寸的。一个招呼没打,贺涵带着好几份咖啡和下午茶翩然而至。尽管贺涵也贴心地预埋几个模特的那份,但模特上场前一周都是要严格控制饮食的,贺大少的下午茶,他们无福消受。

       “哦——遗憾。”

       陈亦度在贺涵那声拖得老长的“哦”里可一点也听不出遗憾之情。反倒突然一个激灵,翻了个白眼,一手拎着自己的那杯咖啡,一手揪着贺涵的领带,把人提溜回办公室里去。

       请人坐上自己的老板椅,再一个跨坐,直接坐人大腿上了。

       “老实交代,怎么就得盯得这——么紧?”陈亦度笑得勾人。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就是想你了,怕你辛苦,来看看你嘛!”贺涵一口咬定。

      “怕我辛苦,昨晚还那样折腾我?”陈亦度说着拉下高领毛衣的领口,露出证据斑斑,“还专挑显眼的地方咬。”

      “我们喝咖啡呀,吃蛋挞吧,排队半个钟才买到的呢。”贺涵顾左右而言他。

       陈亦度实在忍不住了,拽着那人的衣领,叼了瓣唇去咬。

       “亲爱的,你要相信,全世界再无第二个人比你可爱了。”

       “……真……真的?”被识破的人却只能发窘,“他们一个个,可都腰是腰、臀是臀的……”

       “呵~”陈亦度暗自提醒自己,这种时刻绝对不能笑,要严肃,要郑重,要态度端正地对待爱人的小心思,“你知道我都是怎么记住他们这么多个人的吗?我不记名字,只记衣服编号。在我眼里,他们就是用来展示衣服的架子而已。这世界上,能让我自愿记住身体每一部分的尺寸的人,也只有你了。”

       陈亦度的话是半咬着贺涵的耳垂说完的。抱着不安分的爱人,贺涵觉得,自己身体某一个部分的尺寸,似乎有了点变化……

 

 

*关于梦*

       陈亦度知道自己在做梦。

       他坐上了一辆老旧的本田车,仍是后排正对驾驶座的位置,手里头依旧攥着那张漂亮的成绩单。

       梦里的陈亦度,也忍不住眼睛发酸。

       他都已经忘了,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再做这样一个梦。上一回在梦里坐上这辆车,是什么时候?

       “……爸爸。”陈亦度对上后视镜里开车人的眼睛,“您好吗?”

       永远都不会老的爸爸,轻笑着,点点头。

      “爸爸,我找到那个人了。”爸爸又笑了一下,“他叫贺涵。”

       余下的路程里,陈亦度本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说,然而,说出了“贺涵”的名字后,他突然觉得,再多的话都可以不用说了。

      “爸爸。”

       他只是宛如孩童学舌一般,轻唤了一声又一声,仿佛要把过去二十几年没叫上的称呼,一次性补完似的。

       陈亦度知道,贺涵这晚压根就没睡好,起来给他量体温,喂他喝水吃药,轻拍着脸颊叫他的名字,问他要不要上医院去。他的眼皮沉重,压根睁不开眼睛。睡一觉就会好的,陈亦度是知道的。

      “我冷……”挣扎着终于吐出两个字,把手伸出被子外,凭感觉拽住了贺涵的手往下拉。

       贺涵手忙脚乱地钻进被子里,一手把陈亦度揽到怀里,一手帮他把被角压好。怀里的人张开四肢缠住热源,在熟悉的怀抱里找到熟悉的位置,一声长叹。

       在梦里,陈亦度最终还是下了车,目送着那辆本田远去。

      “再见了爸爸。您要记得,他叫贺涵呀。”

 

 

*关于醉酒* x2

       进入了雨季,小小岛终于迎来第一个台风天。

       挂上八号风球的一天,最适合猫家里,什么都不要做。

       阴沉得仿佛可以挤出墨来的天色,压根看不出是下午两点的时刻。窗外飘忽不定的树影打在窗帘上是影影瞳瞳的一抹。再喝一口手中不知道第几杯的酒,音响里的原声带,正好播到那一曲他们俩都爱的tango。

       已经微醺了的陈亦度,一把拉起贺涵,温热的两具身体又靠在了一起。

       陈亦度的双手攀上贺涵的肩头,虚虚地圈在后者的颈后。贺涵搂住了陈亦度有着紧实线条的腰。

       舞步是不成章法的,说不清晕眩是否源于醉酒的两个人,就只是搂抱着随着缠绵的乐声摆动。没开灯的房间里,纠缠在一块的影子打在了角角落落。

       言语可有可无,吻却是必要的。

       音乐已从一曲Prologu播到了Fianle,陈亦度才费力地解开了贺涵身上那件睡衣的最后一颗纽扣。然后对着睡衣底下、身躯之上的那件棉背心,直接笑得瘫倒在贺涵的身上。

       可音乐没停,人也就还想继续天旋地转。空间再小,一支舞,也总得跳完。

       已经醉得有些手抖的陈亦度,不晓得从哪儿摸出来一把剪刀,贴上贺涵的颈部,沿着锁骨的线条一路向下,嘶嘶喇喇,一把剪开了那件碍事的白背心。

       冰凉的剪子贴上皮肤的那一刻,闷了一天的雨,终于从豁开一道口的天边倾盆而下。

       Apasionado.

       他们贴在落地窗上,在一片晃动的阴影中,一个词在贺涵的脑子里一闪而过。

       窗外的狂风暴雨,隔了一层玻璃,看着十分不真切,风声倒是尽责地呼啸着。

       恍惚间,贺涵又想起了那一次,半夜三更他拉着陈亦度,骑着他的lowrider从半山一路呼啸而下,钻进了长长的跨海隧道。一盏又一盏的灯飞速地略过,带起一股又一股的风。在马达的轰鸣声中,贺涵听到陈亦度张扬的欢呼声。没有哪个男孩子,会拒绝肾上腺素飙高的快感。

       耳边还是一样的风声,背后也还是一样的那个人。

       于是贺涵转过头,在Waterfall的旋律再一次响起时,得到了陈亦度的又一个吻。


No matter how they toss the dice, it has to be

The only one for me is you, and you for me

So happy together



-fin-

评论(31)

热度(1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