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ugelhorn

鱼 - 陈绮贞



〔贺陈〕鱼

Warning: 都不是好人的《Running Around》的后续,一个突如其来的脑洞,有不敢明说的角色。

阿谢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

不打tag。



 

       贺涵的门虚掩着,他也没客气地敲门,整艘船都是他的,船上没有隐私。

       然后他把门关上。

       “帮我剃个头呗,我手抬不起来了。”

       他压根没跟贺涵客气,室内空间就那么点儿,贺涵原本坐在书桌前,他便只能坐到床沿边,推子塞贺涵手里,手空了只好给自己点根烟。

       细的碎的毛发随着烟灰掉落,一根烟抽得很快,烟蒂在鞋底随意捻熄,就又再点上一根。不出海的时候他喜欢穿短梆的马靴,一脚将厚实的鞋底踩在无声的陆地上。

       捻灭第二根烟的时候,贺涵转到了他的正前方,一手揽着他的后颈,一手用推子铲平他的额发。马达嗡嗡嗡地贴着头皮震动,毛发一撮撮地往下掉,他感到痒,眼皮条件反射地闭上,可他们离得这样近,他又舍不得闭眼,只好下垂着双目,盯着贺涵露在拖鞋外面的脚趾尖。

       他们在海上漂的人,都有一双泡涨了的大脚。脚趾与脚趾之间总是微张着的,仿佛中间有蹼,随时保持着微张的距离扣着地,东飘西荡地漂着,总得扣着点什么立足。

       贺涵至今没长出来这样一双脚。

 

       中间人把贺涵介绍到船上来的时候,他一开始并不想要的。可是贺涵盯着他的眼睛,说,老板,我知道你想出远海,我可以帮你办妥一切证件手续,我懂两门外语,我可以给你当翻译,我还懂驾驶技术,我不要你的工钱。那他干嘛来了。他说他就想看看大海,真正的大海。中间人打了包票说这人是他最亲的小子也是能干活的,即便他并没有一双长着蹼的脚。

       这个不怎么爱说话的小子是一点点讨得他的喜欢的。他最喜欢贺涵的鼻梁,那让他想起陆地上的山。他总觉得这个小子也是喜欢他的,不然为何总要盯着他的眼睛看。

       就像现在这样。

       贺涵拿毛巾给他擦去脸上的毛发,不怀好意似的总去擦他脸颊上的疤。他早就下定决心了,耐心等到理完发,这会儿只想一把扣住贺涵的腰,张嘴咬上露在平角裤外的腰带,就像咬住一尾鱼的腮。

       因此贺涵真的像一条鱼一般挣扎起来,扑棱着连推带踹,可他咬得那般紧,连拖带拉把他拽倒在地上,空间太小了,他们滚不起来,被钳制着压倒的人只能扑棱着挣扎着无声地反抗着,直到他隔着布料咬住了最脆弱的一处,贺涵不敢动也动不了,只好挺尸在地板上。

 

       你起来。我不。你别这样。老子喜欢。我不喜欢。我能让你喜欢。我不想和你做这样的事。可我想把你带去看真正的海。你以为我没看过吗。那也不一样。你起来。我不。你他妈滚开。

 

       于是他只好更紧地咬着贺涵。

       那人因为一双眼睛而总显得天真。贺涵没见识过他真正的脾气,不意味着他不晓得那人真狠起来能多厉害。自己的双腿被他拿膝盖顶开,膝头压着最软的肉,酸、痛、麻,自己的手是自由的,可是他没有办法把人从身上卸下来。他讨好自己的亲吻与舔舐并没有带来任何愉悦,他微微偏着头抬起来观察的眼,反倒让他犹豫着是否该放弃挣扎。

       都怪那双该死的圆眼睛。

       剃平了的寸头使他的眼睛愈发突出在脸上,没逃走之前贺涵最怕另一双与之相似的眼,他们亲吻拥抱做任何事情,贺涵总要心虚地遮住那双眼,工作的时候——贺涵的意思是,那个人做真正属于他的工作而不是别的什么只会消耗他的才华的杂事时——他的脸上经常会沾上花花绿绿的油彩,贺涵喜欢替他擦去那些点与线,用毛巾,用手掌,用舌尖,用他自己的脸。只要一看到那双眼,贺涵就总忍不住想要讨好他。

       贺涵做过很多讨好他的事,就像唐晶讨好他贺涵。

       吊诡的是,记忆中那人反过来讨好自己的唯二两件事,竟都与唐晶有关。

       一次是他假公济私地飞去香港看唐晶,刚从唐晶处出来,便看到那人隔着尖沙咀拥挤的人潮,在对面窄小的街角冲他狡黠地笑。他们藏在挨挨挤挤的人流里十指紧扣地浪荡着,热气从四面八方裹挟着他们,一路从尖沙咀流窜到旺角,最后瘫倒在金鱼街二楼的劏房里,像一个蒸笼里的一盅两件。也不知道那人哪里晓得来的地方。

       再一次是唐晶逃走的那一回,他破天荒地跑去自己的大房子里住了一个星期,等他再邀贺涵回家时,才知道那人拆了卧室的一整面墙,换成了玻璃缸,养了上百条红色热带鱼,金鱼街上二十蚊三条的那一种。那人把他压倒在床上,问他喜欢不喜欢,偏绿的淡蓝色混着红色的光斑覆盖在两个人的身上,那人用吻追着自己身上的光影,往来翕忽空游无所依,然后那人也滑得像一尾湿漉漉的鱼,他根本抓不住他。

       他感到害怕。

       那人可从来没有像这个人现在这样,用这样的方式讨好他。可他再卖力,他也不是贺涵逃不开的陈亦度。

 

       “他叫陈亦度。你放我走吧,好不好。”

       他停了下来,长久地趴着不动,才松开口把软绵绵的东西吐出来。再一拳挥上贺涵扬起的下巴。

       “我操你妈。”

 

-fin-


另一首给不可说之人的鱼之歌:《》答应我点开来听一听?




对不起某谢老师,我保证这是最后一个瞎来的贺陈!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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